長相思 文/曲小青 又是一個多雨的秋天,落葉熙熙攘攘紛飛著,一片、二片、三片,有的輕輕地落下,有的劃著優雅的弧線。 歲月沉香,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月缺月圓。我站在那里,忍不住一次次的向遠方呼喚。依稀往事,離我越來越遠。那熟悉的背影,模糊了我的雙眼。從與青澀懵懂的對白,化作往事如煙,其中的苦辣酸甜,豈能是筆下的千篇萬篇。細細道來,那是多舛命運對我此生的虧欠。 紅塵最苦,莫過于情感。人生無奈,莫過于時間。即便光陰曾一度與我走散,沒有忘記寄一枚楓葉給你,那可是我精心挑選。我放下了手中的忙碌,匆匆的趕往了離別的車站。呼嘯而過的列車,轟隆隆的聲音劃過我的耳畔,一段,一段,你跟隨那個秋天走了,也帶走了我的思念。害怕那種離別,就像害怕北方最寒冷最漫長的冬天;害怕那個思念的長夜,就像害怕凍僵的軀體,再也感覺不到人間的溫暖…… 從此,我就與那個秋天藕斷絲連,每到落葉飄零的季節,我的心海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泛濫。回憶起當初一幕幕清晰的畫面,你的那張笑臉時隱時現。這些年,你缺了一聲道歉,我少了一句再見。時時的記得你,無論是忙碌,還是空閑,日子被你打擾,夢境被你纏綿。我這一生啊,終是走不出愛的繾綣。 +10我喜歡
刀光劍影下,倒下的身影,流淌的鮮血,慘叫連連。 而一個六,七歲大的女孩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冷眼旁觀的看著。 稚嫩的小臉上有著莫名的成熟和冷靜。 少年一襲白衫,執劍走來,伸出指節分明的手來,柔聲開口:“跟我走么”或許是貪戀那-時的溫柔,女孩看著眼前十-,二歲的少年,蠱惑似的點了頭,將小手放入他掌中。 而后,時隔多年,她卻仍舊記著這個少年的話,和那一絲溫暖。 他帶著她離開,火光在她身后那般灼熱,眩目。(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她只淺笑著不理睬身后的慘叫和呼救,跟著這個白衣少年一直走著。 他教她習武,教她用劍,教她騎馬,教她蠱術,教她彎弓長矛,卻也只教了她這些。不會彈琴,不會女紅,她也不學,只因他未教。 他喚她阿瑜,她淺笑著應下,眸中的欣喜卻快溢出。 他說他叫黎果,是大黎朝的三皇子。 他帶著她上戰場,沙場上滲入的血液,無數的尸體,濃郁的血腥味,她絲毫不理睬,只是聽從他,彎弓長箭如雨般射下,施行的蠱術蠱蟲呼嘯而來。(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后來,他即位為皇,而她只是一個將軍。 他想統一江山,她便助他,戰場上英勇殺敵,身負重傷,她從不在乎,她只想為他奪得天下,雙手奉下。 他終得江山,而她似乎也沒了用處。 他給她妃位,她只淺笑著應下。 她的侍女淺瑟只嘆了口氣。淺瑟自幼便服侍著黎果,有些事情心中自是清楚。 她坐在梳妝鏡前,任由淺瑟為她打扮。淺瑟拿著一盒胭脂,笑著開口:“娘娘抹上胭脂一定好看”而她只愣愣的問:“這,便是胭脂”淺瑟莫名的心酸。墨發不再束冠,淺瑟梳了簡單的隨云髻,卻發現她身上一個飾物也不曾有過。 六宮無后,而她儼然是最受寵愛的瑜妃。 他每次看著她時,眼神似乎透過她在找尋著另一個人的蹤影,而那般輕柔的喚著“阿瑜”的時候,她竟莫名的心慌。后來的她,終是憶起,她的姐姐,大她三歲的同胞姐姐,名喚白瑜。而她們的容貌,亦有著七,八分相似。她,終是明了他的意圖,她,是姐姐的替身呢。 他重病,多番醫冶也終不見好轉。而后又有人醫,只道需一七竅玲瓏心,而她,有此心。 剜心的那一刻,她痛得冷汗淋漓,仿佛馬上就會死去,卻終是活下,靠著那驚人的意志力。 那醫者給她一顆丹藥,道她無心之人再活不過一月。 她只淺笑著,至少,她的心在他身上。 他日漸好轉,卻無人提及她剜心之事。 短短一月,她最后的時間里,她只問了他一個問題,你可曾愛過我?他沉默不語,不知如何開口。 她淺笑道,只是一個玩笑話。 他走后,她只笑著,淺瑟紅著眼喚她,娘娘。 她笑著開口,“淺瑟,我死后,你將我埋在白府,不許告訴他,可好?”淺瑟哭著應下。 她憶起,當年的那個少年,一襲白衫,不沾血跡,執劍走來,那指節分明的手朝她伸來,柔聲道:“跟我走么” 她憶起,他教她的本領,他喚她啊瑜,他帶她上戰場,他給她貴妃之位。 她看事太透,知他利用她登位,知他將她視為姐姐,知他的后位留予何人,知他心中從未有她。 一切即是從白府開始,便也在白府了斷吧。 她死后,淺瑟道她已留開后宮,他卻不信,派人尋她,卻始終無果。 或是不忍心,或是不愿,淺瑟終究開口,“皇上,娘娘不是離開,是死了。” “娘娘身為女子,卻連胭脂水粉都不識,一件飾物都沒有” “娘娘為皇上可上戰場殺敵,身負重傷也要為皇上奪天上” “娘娘她記得白瑜,她的同胞姐姐,她知道皇上在把她當替身,每次皇上一走,她便苦笑著說她不是白瑜,她是白芷” “娘娘看你病重無人可醫,便信一醫者,剜心做藥引,只余一月之命” 他怔了,淚水就那樣輕流下來,喃喃道,難怪她問我,可曾有愛過她。 白府的墳墓中,那個從不拒絕他的女子,就那樣躺在那,原來,他也愛上了,只是太晚了,她已經聽不到他的回答了。 世人皆知,大黎朝的皇帝黎果,立白芷為后,因其一夜白頭,死后,與之同葬白府。 +10我喜歡
作者:彪德福.瘦 端午節那天,在村口的小店里,啞佬三的侄子告訴我知道啞佬三死了。啞佬三的侄子說這話時神情淡然,像在說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坐在小店里閑聊的人似乎也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繼續著他們的談資。 我很愕然,既在感嘆生命的消逝忽如燈滅,也在唏噓啞佬三活了一輩子卻永遠都是路人甲,連死去也無聲無息,換不來人們的一聲嘆息。我以為會有人通知我明天去祠堂幫忙操辦啞佬三的喪事,但沒有,也就是說,啞佬三的后事按村規習俗去辦——不用族人去送他的最后一程。 回家的時候,我故意經過啞佬三的家門,看見破敗的木門緊閉,四周悄無聲息,幾只蟲子在門口飛舞,陽光照射中,蟲子的翅膀在陽光下撲閃撲閃……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悲涼油然而生。 我把啞佬三過世的消息告訴母親知道,母親的反應也很平靜,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后像在喃喃自語,說什么人就這么一輩子了。我忽然想到,啞佬三雖然不曾娶妻,但他有很多親人呀,應該可以有一個像常人一樣的喪禮吧。于是問母親:“啞佬三又不是一個人,怎么就不能讓親人送送他呢?”母親放下手中織作的竹笪,說:“寡佬嘛,無子送終就是這么回事了。雖然我知道習俗是這樣,沒結過婚的人死后不會有人送終,連他的山墳也不能讓還沒娶妻的人去拜祭,但母親說出這話時,我還是覺得有點世態炎涼的郁悶。 一個走完一輩子不容易,尤其是啞佬三這一代人,經歷過饑荒的年代,風里雨里走過來,實在是在苦水里泡大的。現在塵歸塵、土歸土,雖然不曾娶妻生子,但畢竟也活了七十多年呀,為什么要用不婚這一點與其他人區分開來,讓他的喪禮連一聲哭喊也沒有,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了呢? 從我記事那時開始,就知道啞佬三是個啞巴,但他并非完全不能說話,他可以結結巴巴地說些簡單的對話,只是含糊不清而已。話在他的喉頭咿咿呀呀,加上手勢,村里的人基本上都能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他的不會說話不知道是天生還是后天所造成,反正我從來不覺得他可悲,因為他除了不能說話之外,其他的與平常人并無兩樣。 他身高體壯,人又勤勞,是他家里的的勞動好手,比許多人都要能干。時至今日,和我同齡的人還經常拿小時候偷啞佬三瓜菜被追打的事情取笑對方,揶揄對方不知好歹、狗眼看人低。其實,在我的認知里,啞佬三是個讓人又恨又怕的人,根本與身有缺陷遭人岐視搭不上邊。 小時候,我的眼里啞佬三的菜園十分神奇,一年四季瓜果不斷,怎么都吃不完。如果說起啞佬三,首先想到的還是他的菜園,印象太深刻了,因為他的菜園里好像什么都有,說得出說不出的瓜菜都有。因此,我經常打他菜園子的主意,伙同小伙伴們想著法子去偷點瓜果來解解饞。可是,啞佬三人比較吝嗇,知道他的菜園子惹人眼熱,于是處處提防,一刻也不放松。 為了防盜,他在園子布荊棘、裝玻璃倒刺、種刺藤,甚至丟很多動物骨頭在籬笆墻根嚇唬人。留給我們出手的機會并不多,我們只能看著他家的小孩子拿著黃澄澄的果子滿大街啃而把我們饞得口水橫流。偶爾得手了,啞佬三很快就會知道,拿根棍子把我們攆得滿村子亂竄。他還會上門討要說法,手拿鐮刀,呲牙裂嘴,呀呀大叫,樣子怪嚇人的。正因為如此,雖然我們極度眼熱于他的菜園子,可是忌憚他的異于常人的兇狠,所以從來不敢貿然動手。啞佬三還記仇,能記住所有偷過他東西的人,見著面就沖人家吼,甚至作勢要揍人。反正誰惹他他都會不依不饒,我們怎會不怕他呢? 按他年輕時的勤勞能干,雖然身上有點小缺陷,但也應該不至于娶不上老婆的,可他就是沒成家,一直和他的母親生活。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如果嫁給了啞佬三,應該不用擔心會餓肚子,之所以娶不到問題,可能是因為他不光是個啞巴,而且腦子也有點問題所致吧。 我長大以后,基本上沒有和啞老三有過語言上交流,甚至遇見的機會也很少。可每次看見他他都是一個人,背著手,在村里慢悠悠地走著,見誰也不說話,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我有時會想,如果他能說話,他的人生會是另一番境況嗎?我想一定會,起碼走起路來也風風火火吧。大聲說、大聲笑,去廣州、去北京,穿皮鞋、穿牛仔……他現在最想要什么呢?想要會說話?想要成個家?會不會埋怨上天對他的不公?有沒有為他的以前有過那么一丁點的自豪? 我相信,如果他不是個啞巴,他的命運一定會被改寫,就算不能成為大富大貴的人,但起碼百年后一定會有一個與他人無異的喪葬之禮。 可惜,這些都是如果。 第二天,我要出發他鄉了,我背著背包經過啞佬三家門口,發現那扇發黑變霉的木門依然緊閉著,四周依然靜悄悄。沒有喪事的人聲嘈雜,更沒有香燭煙霧彌漫,一如昨日,仿佛什事也沒有發生過。而事實上,這間老房子的主人已經離世,結束了他一生的使命,正躺在屋子里,等待殯儀館的車子來把他拉走。 這時候,走來了兩個小孩子,把玩著手里的玩具,玩具不小心飛到了啞佬三的門口,兩個小孩子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撿起來,又若無其事地走了。 連小孩子都不覺得啞佬三的死是一回事,若他泉下有知,應該是悲還是喜呢? 走到村口,我問一位堂兄:“為什么一點動靜也沒有呀?”堂兄顯然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他問:“什么動靜?”我說:“啞佬三呀。”堂兄笑了一下:“他情況特殊,民政局會搞定。” 過了一會,啞佬三的親人們出現了,圍在路邊的樹底下商量著什么。就這樣,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儀式。習慣了送葬的熙熙攘攘、紛紛擾擾,現在驟然發現原來喪葬可以這冷冷清清地,突然覺有點奇怪、有點詭異。 天氣很熱,太陽毒辣地炙烤著大地,知了在樹上聒噪,人民在樹底下說話,汽車轟鳴而過…… 時間緩緩流逝,不會為誰停留半秒。 我坐上了前往他鄉的城軌,列車飛馳,景物在車窗外飛快地掠過。 坐滿人的車廂一片沉寂,車上的人或玩手機、或聽耳機、或閉目養神,除了客上客下時的短暫騷動,大家都目不斜視,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云淡風輕,就算是面對面地坐著也彼此不瞅不睬。 忽然想到,人天生就是一個個體,各自帶著自己的思想和人格,就算是至親的人也叫別人。有一天要離開這個世界,也絕不會捎帶上誰,什么親情、友情、愛情,都是身外物而已。死了就死了,后人對他所做的一切,他一概不知道,像一陣風,消失得徹徹底底,對死者所搞的喪葬儀式,對死者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生者大搞排場表達哀思,都是生者的一廂情愿而已。 這樣想來,啞佬三的喪葬靜悄悄,并沒有什么不好,結束了的事就讓它安靜地了結,不去驚動任何人。或許,這是一種積極的態度,獨立于世,在事事講究禮數的當下,能安靜地死去,并沒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 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都有定斷。啞佬三既然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做了一個卑微的人,那么,卑微地死去也在情理之中。 愿逝者安息! +10我喜歡
小小說《皮五》 作者:張獻德 皮五不姓皮,也不叫皮五,皮五是他的外號。 皮五好玩兒:喝酒打牌爬山游泳;皮五勤快:洗衣做飯噴空幫忙。所以皮五人緣好,大家都喜歡和他一起玩兒,快樂又實用。這不幾天前幾個人一合計說:咱去逮魚去吧?都說中啊!于是幾個人帶著酒帶著菜去人民勝利渠河口逮魚走起,到了地兒之后沒有逮住任啥,怪失望;又合計去那兒玩兒,最后決定登山去,于是又走起。 一開始上山,皮五心里說壞菜!原來皮五出來的急,沒穿登山鞋運動鞋啥的,光腳穿了一雙新涼鞋,上山時小心翼翼走不成路,大家笑他。于是皮五脫了鞋用手惦著,赤腳。不是皮五不想穿著鞋走,實在是這鞋太貴了。多少?乖乖,說出來嚇你一跳:700多快好不啦!孩子們非要買,買了要是不穿,一是辜負了孩子們的心意,二是家里也沒人穿浪費了可惜。 看著拎鞋赤腳、走路如跳小天鵝的皮五,大家心里一陣疼:哥!哥!你穿上鞋吧!保證再也不笑話你了! 皮五拗脾氣:不穿!寧愿腳磨爛,不叫鞋跑斷!其實皮五心里苦啊:沒跟老婆請假,一天不回去,再把700多的新涼鞋穿爛,還不得讓老婆用鼻子哼趴那。 下山的時候,跳小天鵝的皮五成了鐵李拐。唉!腳丫子真磨爛了!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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